黃昏之後

謝謝動畫組，不多說了，寫小段子回饋社會。

夜間綻放

×

 

　　綠谷出久有點搞不清楚現在是甚麼狀況。

　　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跟腳的傷口都還沒痊癒，估計還要幾天才能恢復個大概吧，治癒女孩的個性並不是普遍所見的、多半還是得靠自身的恢復力才行。所以他現在還在醫院，隔壁是和自己一起面對過英雄殺手的轟焦凍，還有對面病床已經被母親帶回家的飯田天哉，原本的配置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為什麼，現在轟同學會和我睡在同一張床上呢。

 

　　十幾分鐘前的場面是這樣的，飯田回去之後突然覺得病房變得好大，他們隨便聊著這起事件的瑣事一邊準備睡覺，綠谷看著轟躺到床上想其實論出院是轟的傷勢最輕、大可不必睡不習慣的床多留一晚的。可能盯得太明顯轟又坐起身來，朝他說一句「要一起睡嗎」。

　　一起睡？誰跟誰？從哪裡得出這個結論的？

　　轟接著又下床說「你不方便移動我過去好了」然後自顧自地爬上他的病床，壓著他就這樣躺下。於是變成現在的狀況，他和轟正睡在同一張床上，擅自入侵別人地盤的傢伙還閉上眼睛毫無讓他提出異議的意思。醫院的病床本就是設計給單人使用，在這不夠大的床面上他和轟面對面這姿勢一不小心就會翻身和地面親密接觸，他緊張得不敢隨便亂動。

　　「綠谷。」

　　「怎、怎麼了。」

　　「你不睡嗎。」

　　我想睡啊但你是不是忘記現在有個人奪走我床的一半空間？無論是手還是腳他想再摔個一下恐怕都不太妙，但再往前……往前……也只有轟同學卡在那邊。死死的。他想起了自己打遊戲時那種前有陷阱後有落穴還不能存檔的窘境。

　　「那個、床太小了……兩個人一起睡感覺會不小心掉下去，哈哈。」

　　婉轉的想表示請讓單人床發揮該有的承載量，回歸一人睡一張床的正確使用方式吧。但轟的雙眼咬著他的視線不放，他覺得自己好像變成做錯事的一方心虛得要命，才想繼續說「不如我們換個姿勢睡比較安全」就整個人被往前一扯。

 

　　「這樣就不會掉下去了？」

　　「……轟同學……」

　　不會掉下去也沒錯，換了姿勢也沒錯。但綠谷想自己好歹也是青春少年，和人這麼近距離接觸還是挺害羞的，轟的手從腰側穿過放到了背上，將他整個人抱進懷中。他覺得自己變成小孩子睡覺時會抱著安心的大玩偶，轟的雙手圈著他讓他更加無法動彈。

　　大概覺得這樣所有問題都解決了轟也很放心的睡去，留下從問題產生前就甚麼也不明白的綠谷。不過反正事情都變成這樣子了也沒甚麼必須要反抗的理由，他隨波逐流的開始研究起眼前這個在同年齡中公認的帥哥長相，能近距離觀察的機會也難得，不過看了幾十秒他還是只得出有些人天生就是長得好看不然能怎樣的結論。轟的睫毛很短，而左臉上的傷這樣看的確挺嚇人，他接著往下看，滑過鼻樑看到了微微張開正規律呼吸著的嘴唇上。

　　如果可以也想看看轟同學的雙眼，綠谷不自覺地往前靠近，忘記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察覺。

　　所以當轟睜開眼的時候他心頭一驚。

 

　　鐵灰色和青綠色在黑暗中反而添增了異樣的光輝，那幾乎占滿整個視線的眼瞳離自己越來越近，近得他能呼吸到轟所吐出的氣息，然後從自己嘴裡離開的二氧化碳也被奪走，在停止呼吸的瞬間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甚麼事情－－注意力還停在那雙眼中。

　　綠谷真正意識到自己被轟親的時候只想著一件事情：原來人的嘴唇是溫溫熱熱的啊。

 

　　「咦？」

　　「嗯。」

　　轟這次是閉著雙眼咬上他的嘴唇了，綠谷的疑問全被封住，不過他並不討厭、也沒特別想要掙扎的感覺，他沒理解過別人形容的初吻是甚麼酸酸甜甜的滋味，只知道自己的初吻在充滿消毒水味的地方和一個接吻起來帶著一點涼意的人交換氧氣這樣結束。

　　分開的時候覺得接吻還真是高難度的行為，他才覺得有些喘、耳邊就又傳來「再一次」的聲音，轟並沒有徵求他的同意而僅僅只是宣告接下來要做甚麼，他又被強制阻斷了跟氧氣的連結，來來回回重複了四五次後他才做出實質上的抵抗，因為快要喘不過氣了。

 

　　「……抱歉。」

　　「轟同學、為什麼要、道歉啊。」

　　「原本只是想你好像很緊張讓你放鬆一點，不過沒有忍住。」

　　放鬆？用甚麼方法放鬆？他實在沒有力氣吐槽轟的思考迴路，再討論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

　　「我現在不緊張了，快睡吧！」

　　「可是綠谷你感覺好有精神……」

　　「轟同學晚安。」

 

　　有精神是誰害的，綠谷硬是閉眼不打算繼續回話，他感覺轟又把自己圈緊了些，閉眼之後其他感官似乎比往常更敏銳，轟的氣味充斥在四周讓人安心，不知道是刻意的貼心還是不自覺、從轟的右半邊散發出來的清涼空氣十分舒適。

　　意識漸漸模糊，綠谷在完全入睡前好像聽見了非常輕聲的「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喔，轟同學。

 

＝＝＝＝＝＝＝

他們還沒交往，至少在隔天綠谷睡起來告白前都還沒。

夜間綻放的是戀之花。